公路电影(Road Movie)主要是以路途反映人生的一类电影。1969年由丹尼斯·霍珀执导,他和彼得·方达主演的《逍遥骑士》在美国疯狂卖座,并由此产生了一种叫做公路电影的“准类型电影”。一般认为《逍遥骑士》为第一部公路电影。
1969年由丹尼斯·霍珀执导的《逍遥骑士》在美国疯狂卖座
1.简介
公路电影或称为公路片,是一种将故事主题或背景设定在公路上的电影类型,剧中的主角往往是为了某些原因而展开一段旅程,剧情会随着旅程进展而深入描述主角的内心世界。
第一部华语公路电影是台湾导演虞戡平执导电影作品《台北神话》,后来又有何平的《国道封闭》,以及李志蔷的《自行车上路》。另外台湾有一部类公路电影《十七号出入口》,大陆有张杨导演的《落叶归根》。
2.历史
这种电影类型的来源可以追朔到旅游文学,或是如《奥德赛》、《埃涅阿斯纪》等的史诗。现代公路电影的剧情铺排上,往往带有中古勇者探险故事的影子。公路电影的诞生则可以追朔到二战后的美国电影,在二战结束后的几年内,汽车工业开始在美国迅速发展,汽车也因为成为当时繁荣和青年文化的象征而登上大映幕,即便如此,公路电影发展成为一种电影类型则是发生在60年代以后,《逍遥骑士》(Easy Rider)和《雌雄大盗》被认为是公路电影的源头。
3.结构
公路电影的标准故事模式多半是讲述主角在经历生活上的挫折后,选择自我放逐的生活方式,之后在一连串的事件后,慢慢地开始学会成长和改变。公路电影的结局在一般传统上有几个选择:
1、主角达成了所希望的“胜利”,返回他们原来出发的地方,变得更聪明睿智。
2、主角在最后的旅程找到一个新的家园。
3、主角持续不断的旅程。
4、主角因为他的旅程而无法回家,要么选择死亡或被杀。
5、主角在影片结束后进行一段没有任何意义的短途旅行。
4.诞生与定义
公路电影的诞生。1969年的美国,一部电影的诞生永远改变了美国人看待自己国家的方式。由丹尼斯·霍珀执导,他和彼得·方达主演的《逍遥骑士》在美国疯狂卖座,并由此产生了一种叫做公路片的“准类型电影”。
公路电影的定义。按照美国的电影类型细分法中,有种Road Movie,即公路电影,虽不能说出它的确切含义,但大体也明白那是怎样的内容,主要是以路途反映人生。公路电影身为类型片的一种,与西部片颇有相似之处:两者都是美国文化特有的产物,两者描绘的也都是对美国边疆的探索。不同之处在于,西部片的时代背景是19世纪到20世纪初,片中的英雄们骑马越过辽阔的草原沙漠,公路电影的时代背景则设定在20世纪,车辆成为冒险探索的工具;西部片影片强调人与自然搏斗而胜利的过程,以及沿途所出现的种种困难险阻,如狼群、暴风、冰雪等,多半是主人翁需要奋斗克服的,自然或野蛮的目标。
公路电影则受到现代主义的影响,主人翁在沿途所遇到的事件与景观,多半是在为本身的孤独疏离作注脚;西部电影里的旅程,是为了主角要完成某一特殊目的而存在.公路电影里的旅程,则多半是主角为了寻找自我所作的逃离,旅程本身即是目的,而通常发生的结果是这条路把他们带到空无一物之处,他们的自我也在寻找的过程中逐渐消失了。简而言之,西部片突出个人的冒险刺激,而公路片则反应人的内心情感。
《逍遥骑士》展现了美国“垮掉的一代”
第一部公路电影《逍遥骑士》是一部非常简单的电影,由丹尼斯·霍珀饰演的比利和彼得·方达饰演的瓦特是两个典型的嬉皮青年。两人在倒卖毒品大赚了一笔钱之后,驾着他们的哈雷摩托车离开洛杉矶,前往新奥尔良,目的是寻找一个他们心目中的美国。作为这样一种追寻的载体,影片至少有一半篇幅都在拍摄沿途的风景,并且配以令人印象深刻的乡村音乐和摇滚乐。作为观众,我们也随着瓦特和比利一起,领略了美国本土各不相同的风景和人文画卷。
或许,始于一场犯罪的旅途,从一开始就注定了两人命运的不幸。但这毕竟是一场寻梦的旅程,因此逍遥骑士们在旅途中遇了形形色色的人物,各自都极具代表性。其中有心地善良的,曾经也想去寻梦的农场主人,有靠种植大麻维生,过着吉普赛式生活的嬉皮士,有无知却对他们充满敌意的小镇人,也有在看似神圣的建筑内经营色情业的老鸨和她的姑娘们。在这些人当中,最令人刻骨铭心的,就是杰克·尼科尔森饰演的,酗酒成性的律师——乔治汉森。在这个小镇上,乔治算得上是有脸面的人。他有着令人羡慕的职业,却决定抛弃这些,与逍遥骑士们一起前往新奥尔良。乔治是本片的核心人物,他身上所带有的那种放荡不羁的气质,既与瓦特和比利在某些方面有着重叠,又在其它一些方面更多地体现了本片中的核心的问题,那就是:什么是美国,什么又是自由?也因此,在旅途中乔治常常会有惊人之语,他时而高谈阔论美国对外星人存在的隐瞒,时而轻声细语着一些对世间事尖锐的批判,做为聆听者的瓦特和比利则取代了观众,默默地在心中为他的言语共鸣。这样一个看透了美国式自由的人,却在漆黑的夜晚中被一些不明身份的人打死。乔治没有来得及到达新奥尔良。他和他的美国一起死在了路上。
《逍遥骑士》中有一个令人印象深刻的道具,就是瓦特和比利的那两辆大型哈雷机车。在与特写镜头的推移中,我们首先看到的是瓦特将赚来的钱装入塑料管,塞进自己机车的油箱里。接着,我们看到了车身和油箱上面绘满了美国国旗图案的哈雷摩托,这辆车还有个贴切的名字,叫做“美国船长”。而瓦特也很配合地穿着背后有星条旗图案的紧身皮衣。在瓦特骑上机车和比利扬长而去之前,他有一个具有特殊意义的动作。这个丢弃手表的动作,不仅从画面上表示了他对于现代时间的丢弃,更从象征意义上表达了逍遥骑士门重新找回自由的决心。
即使是这样两辆承载着梦和自由的机车,也没能在影片的结尾找到真正的美国。陌生的过客竟然因为看不惯比利的长发,而对他们举起了猎枪。本片虽然以三个寻梦者的死亡而告终,但是逍遥骑士们寻找美国的旅途,正是那个时期的美国年轻人们心中疑惑的缩影。作为垮掉的一代,或是失落的一代,他们对于现存世界的厌恶,使得他们义无反顾地面对着前方的未知。
5.经典电影
1、《雌雄大盗》(Bonnie and Clyde)
公路片中通常都有不止一个主角。导演们习惯于把两个或者更多的人凑在一起,通过他们之间的互动制造出更多的戏剧效果。而这些在路上的人也都是各不相同的。在好莱坞公路电影类型化之后,路上最常见的就变成了那些沦落天涯的亡命者们。因为,通常只有亡命者会马不停蹄地从一个地方到另一个地方。逃亡本身就是他们唯一的使命,而逃亡的过程在好莱坞导演的手中也变得跌宕起伏。这样就使剧情本身有了足够的强度和张力,符合了公路片主流观众,也就是年轻人的需要。或许这就是好莱坞摄影棚制度的强大威力,电影创作者们为生计考虑不得不在自己的作品中安置许多的商业元素。这样也使得公路片具有了众多类型片的成份,动作片中的惊险刺激,文艺片当中的爱恨情仇,悬疑片当中的峰回路转,有关亡命徒的公路电影逐渐成为了此类影片的主流。也因此,我们在公路电影当中常常都能看到亡命天涯的雌雄大盗。《雌雄大盗》就是此类影片的典型。
《雌雄大盗》无疑是亡命者公路电影的经典之作
阿瑟·佩恩(Arthur Penn)执导的《雌雄大盗》无疑是亡命者公路电影的经典之作。这部电影根据真人真事改编而成。邦妮和克莱德是一对雌雄大盗,在30年代横行德州,持枪抢劫银行,最后为警方击毙,是耸动一时的社会新闻。而阿瑟·佩恩在1967年所拍的这部电影,用的手法亦颇受争议。他们抢银行在电影中被正当化为向当时社会秩序挑战的行为。30年代美国全国笼罩在一片不景气的低潮下,失业率急剧攀升,银行关门,股市崩盘,许多人生计发生问题。当国家机器不能够保障个人生存时,社会大众开始对现有的秩序怀疑。克莱德在一间空屋前面看见一家人驻足观望,依依不舍,询问之下才知道这原是他们的房子,后来因为付不起贷款被银行没收了。激于义愤,克莱德对屋门前银行的封条开了一枪,而决定开始抢银行。影片的背景虽是30年代,但其中所表达对现存体制和国家机器不满的情绪,正好与60年代末美国社会反战反政府的气氛相吻合。
事实上两人并非一路上相依为命,而是有一群同伙跟着:克莱德的哥哥Buck和他的太太Blanche,以及一个会修车的小个子CW。故事的主线即是围绕在这一伙人之间的冲突上:克莱德与哥哥难兄难弟,感情甚笃,邦妮和Blanche则势成水火。因此四人之间呈现微妙的关系:克莱德要维系和Buck之间“哥儿们”(buddy)的感情,另一方面又要时时安抚邦妮。邦妮则经常在追求自由理想和因为爱人所作的牺牲之间挣扎。最后这种紧张关系在Buck被击毙与Blanche被逮捕后结束。两人获得独处的机会,也达到了完满的性高潮。然而这还是暗示兄弟哥儿们的关系和男女之间的情爱往往是不相容的。这种主题,常常出现在以男性为观众对象的动作片中。
车子在全片中占有重要的地位。男女主角相遇是因为邦妮看到克莱德正要偷她妈妈的车,而两人的结局也是以在车中被乱枪打死而告终。他们每抢劫一次就换一次车,当然一辆比一辆更好更新。车子在本片中不仅是作案逃亡的工具,也正是对物质欲望的投射和通往自由的机器。
最后一幕是暴力美学的经典之作:一群鸽子飞上树梢,两人正欣赏一刹那的美感。告密者忽然钻到车底下。男女主角往树丛看一眼,心知大势已去。两人对望,男主角急速跑向车中,但此时乱枪已起。慢动作,两人被打成蜂窝。这里面有许多元素被往后的电影一再借用。大家必不陌生。
《雌雄大盗》虽以两人伏法结束,但这部电影非宣扬“恶有恶报”的陈腔滥调。相反的,它的影像语言的运用是希望我们同情认同死者的。事实上本片推出以后造成极大的争议。当初被邦妮和克莱德所杀害的人其家人纷纷指责电影美化了凶手;而另一方面青少年却奉二人为偶像。饰演邦妮的费·唐纳薇(Faye Dunnaway)在片中的穿着甚至成为当年最流行的款式。在那个以抗争、罢课、反战为风潮的年代,这部电影的确亦有推波助澜的效果。
2、《我心狂野》(Wild At Heart)
尼古拉斯·凯奇(Nicholas Cage)曾在1990年出演《我心狂野》,这部电影由大卫·林奇(David Lynch)执导,根据Barry Gifford的短篇小说改编。Gifford的原著只有五页,电影却洋洋洒洒地扩充到两小时。林奇的电影以悬疑和风格诡异著称。这部片在表现形式上诡异,本质上则不折不扣是个爱情童话。
凯奇主演的《我心狂野》也是公路片的经典
Sailor和Lula是一对恋人,但是Lula的母亲极力反对二人交往,还派了一个混混去对付Sailor。Sailor一下子就把混混干掉,他也因而坐了两年牢。出狱后他携女友远走高飞,Lula的妈妈间接找上一群变态杀手去追回女儿并解决那小子。于是情节就在漫长的汽车旅程中诡异的经历,杀手的追杀,和由回忆中抖露出 Sailor的妈妈与人勾结害死丈夫的阴谋中展开。
如果说雌雄大盗的旅程向观众展示资本主义社会的不公平与黑暗,进而正当化他们的行为的话,Lula和Sailor的旅程则几乎全都是反映其内在的经验。片名叫做《我心狂野》,本片着重的是一个狂乱的心灵如何因爱情的浸润而被“驯服”。火焰是本片最常出现的主题。除了代表Lula的父亲被火烧死的记忆片段以外,也暗喻狂暴难安的心灵。Lula许多段不愉快的回忆,如被父亲的朋友强暴、堕胎等,也是为了强调扰动难平的心理状态。即使连他们在一路上碰到的诡异事物——例如骑扫帚的巫婆,因车祸而死的男女孩,小镇上裸着上身跳舞的肥女人,和满嘴黑牙长相猥亵的家伙——都似乎像是存在他们的幻想和梦中。能抚平他们狂野的心的,是两人肉体的结合和由肉欲升华而成的爱情。就如大多数的爱情故事一样,两人最后以圆满结合结束。
八十年代通俗文化最重要的事件是MTV的兴起。MTV之异于以往之处,不在于它把影像和音乐连接起来 (在这之前歌舞片早已行之有年了),而是在于它用一连串断裂的、快速变化的影像来搭配音乐,而赋予音乐新的意义。后现代主义理论家罗兰·巴特(Roland Barthes)提出“作者已死”的观念,认为每个读者可由文本中读到不同的意义。我们在看MTV时,对影像的诠释依我们本身的生活经验、心理状态和欲望而有所不同,确实有一点后现代的味道。《我心狂野》虽然没有使用断裂和快速变化的影像,但它加入了许多诡异而与本身主题较不相干的影像元素,再加爵士乐、重金属摇滚和猫王的情歌穿插交织,不免让人觉得有MTV的味道。
3、《末路狂花》(Thelma & Louise)
在层出不穷的公路电影中,我们可以发现一个比较共通的规律,那就是无论这些人的旅途是如何开始的,大多都是基于一种叛逆和自由上路的精神,都是对于自己所现存的世界不满而开始的一种叛离。《逍遥骑士》中的瓦特和比利反抗着,《雌雄大盗》中的主人公反抗着,特拉维斯也在《德州巴黎》中反抗着。但是,这些反抗之外还有一种反抗,一种对整个父权社会的否定。最能够体现这种双重反抗的,就是主动向整个社会宣战的末路狂花们。
《普罗米修斯》导演雷德利·斯科特早期作品《末路狂花》是公路片的佳作
雷德利·斯科特(Ridley Scott)执导的《末路狂花》为公路电影开启了新的方向——成功地引介女性主义到这个一向为男性阳刚意识型态所主宰的影片类型。Thelma和Louise是一对闺中密友,Thelma是一个小女人,平凡的家庭主妇,Louise则是个长相普通,有些男子气概的餐厅女侍,两人相偕开车出游。这原本应是一次简单而愉快的旅行,但最后却成为两个女人对抗男性社会压迫的奋斗。
在一间酒吧里一个男人与Thelma搭讪,原本只是单纯的应酬,但是那男人却进一步企图强暴她。情急之时Louise赶到开枪将男人打死。原本这是单纯的自卫杀人,但是现场没有其他证人,在恐惧证据不足会被判重罪下,两人展开逃亡的旅程。
在逃亡的过程中父权在社会对他们的压迫一一展现开来:Thelma的丈夫除了在电话中大声吼叫要她回来(主要是因为他没有办法应付家事)以外,什么忙也帮不上。警察不断尾随追逐她们,进一步把她们逼上梁山而不考虑自卫杀人的可能性。唯一相信她们清白的检察官,却因为好几次阴错阳差而始终连络不上她们。连途中碰到和Thelma发生一夜风流的情人,到头来也不过是偷人钱的骗子坏蛋。换言之,她们唯一能靠的就是自己。然而她们却发现自己作为一个与男性社会对抗的女战士,要比当一个小女人要适合得多。她们抢劫,把性骚扰她们的司机的卡车打烂,并且抢夺警察配枪。这些举动也把她们逼向无路可走的地步。最后她们在新墨西哥州被警察重重包围之下,宁死不屈地开车冲入万丈峡谷之中。
《末路狂花》所描绘的旅途,无疑的是两个女人对抗整个父权社会的过程。沿途所发生的事物或遇到的人,对她们来说大多是危险的,充满敌意的。这程环境下只有自己的伙伴是能倚靠的对象。Thelma与Louise两人间的情感,是同志间相依为命的革命情感,但亦不能否认其中包含了同性恋的成分。这在以往的公路电影是看不到的。传统的公路电影,结伴而行的多半是一男一女的情侣,要不然就是气味相投的哥儿俩,因为只有男女之间的爱情和男人之间的友情被允许出现在这种阳刚味重的,以冒险为主题,以男性观众为主要对向的影片中。然而本片的出现,肯定了电影中“另类”旅行拍档的可能性。《末路狂花》之后,各种组合在公路电影中纷纷出现:同性恋、艾滋病患者、少数族裔、残障或智障。这些人的旅行经验提供了不同的世界观,也丰富了公路电影的多样性。
4、《天生杀人狂》(Natural Born Killers)
奥利弗·斯通(Oliver Stone)摄于1994年的《天生杀人狂》(Natural Born Killers)在放映后也造成极大的争议。与《雌雄大盗》不同的是,《天生杀人狂》并非改编自某一社会事件,却似乎“预演”了社会事件:该片放映之后有一个棉花工人在密西西比州被谋杀,凶手被逮捕后宣称自己的举动是受到该片的启发。
承袭了《生于7月4日》、《刺杀肯尼迪》的主题,斯通在《天生杀人狂》也以谴责美国主流社会的文化为主。这一次的对象是媒体。电影描写一对杀人不眨眼的雌雄大盗Mickey和Mallory的故事,两人绝非正义的化身,所到之处腥风血雨,只留下一个活口宣扬他们的事迹。但是他们的事迹被新闻媒体渲染以后,竟成为全世界崇拜模仿的对象。
《天生杀人狂》的故事发人深思
两人在一次枪战中被捕,分别被关入监狱。但是一家电视台的新闻主播希望在“American maniacs”的节目中访问Mickey,于是说服典狱长让他在狱中访问。不料当访谈节目传到狱中时,其他囚犯群起暴动。Mickey趁机劫持记者一行,救出Mallory并闯出监狱。记者为了要抢新闻,也想到他们为了出风头不会杀他,于是和他们一起劫狱冲出重围。但最后仍免不了一死。两个杀人累累的黑天使从此逍遥法外,过着幸福快乐的生活。
斯通是玩媒体的高手,他用现有的各种媒体表现迥然不同的题材,因而达到颠覆观众对媒体成见观感的目的。他用一个电视情景喜剧的格式来描述男女主角两人的相会,罐头笑声内封装的却是粗鄙的对话的血腥的场面这些电视媒体不可能出现的成分。他用电视新闻报导的格式来叙述枪战、劫狱等场面,让人更加混淆真实与虚假的分界。再加上卡通影片的暴力打斗画面,文艺片罗曼蒂克的画面。各种断裂急促的镜头复杂地交错在一起,把我们平常熟悉的电视剧、电影、新闻、动画、电子游戏的强度乘上十倍加起来,让人有饱和得想吐的感觉。然而吊诡的是他对媒体的批判仍不免要借重媒体,而且他的弄真成假——揭露媒体对新闻事件的夸张报导,而使之虚假化——反而最后弄假成真——观众将片中呈现出来的虚幻情景内外成自己的一部分,并将谋杀付诸实现。就这一点而言,斯通是要负道德责任的。
《天生杀人狂》中公路与旅程本身己完全沦至边缘次要的地位。中途碰到的人物,只是提供男女主角血祭的牺牲品,而旅行的主要目的,也只是让新闻媒体在后苦苦追赶,好产生更多报导而已。它的风格也正好反映了当前美国的文化氛围。在这个“虚拟真实”当道的时代,真真假假的分界越来越混淆不清。同样的,激进与保守反动的区隔也变得越来越没有意义。激进的作品其内容与形式很快地被资本主义体系所吸纳,再生产为可在市场销售的商品了。
5、《德州巴黎》(Paris, Texas)
其实,同样在票房上获得巨大成功的《雌雄大盗》拍摄时间早于《逍遥骑士》,也比后者拥有更多的商业元素,但它一开始并不是作为一部公路电影被人们记住的。本片的重点在于它对于暴力的刻画,直接而又无情,所以一开始它是作为一部犯罪题材或是黑帮题材的电影入主美国影院的。但就是这样一部在当时可以称得上是血腥的电影拯救了美国电影业,并且为后来类型化的公路电影提供了可模仿的范本。片中的很多元素都为之后的电影频繁借用,由此奠定了这部电影在同类题材的影片中的不朽地位。
《德州巴黎》是一部以发掘一个人过去为主题的公路电影
维姆·文德斯(Wim Wenders)是所谓“德国新浪潮”运动中的精锐导演。虽然身为德国人,文德斯对公路电影和美国西部的自然与人文景观却特别着迷。他的作品几乎都是公路电影,而且甚至把自己的制片公司命名为“Road movie production”,对公路电影的执著可见一般。
《德州巴黎》是一部以发掘一个人过去为主题的公路电影。Travis在德州的沙漠里独自行走了好几年,当他回到文明的世界时起初他拒绝说话,即使最关心他的弟弟Walt一再追问,他也三缄其口,不肯透露这几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们沉默着继续从德州到洛杉矶的旅程,车子驶过沙漠。突然 Travis讲了一句“巴黎,德州”,那是德州中部的一处荒芜之地,他父母第一次做爱的地方,也应该是他开始的地方。Travis说。
他们回到Walt家以后,Travis渐渐适应文明的生活,也渐渐学会和儿子Hunter相处。但是他始终不肯透露他和妻子Jane发生了什么事。从Walt的妻子Ann的口中,Travis得知Jane的下落,于是带儿子开车前往德州,在一家银行门口等待妻子。Jane出现又走了,Travis跟踪她到一栋老旧的建筑前。他来到一个小房间,墙壁是半透明的可以看到对面,但是对面看不过来。他的妻子在这里从事色情行业。Travis将过去的事娓娓道来,终于让妻子认出是自己:Jane一心想要离开,他则因妒嫉把妻儿锁在车库。半夜醒来发现家里失火,赶忙去车库看,但他们已经走了。这时他心中一片空白,只是漫无目的地跑着,跑着,跑出文明的疆界。Travis告诉妻子儿子旅馆的住址,让她们母子团聚,自己则悄悄地走了。
在这部片中,记忆在两次旅程中渐渐展开。加州洛杉矶是文明生活的象征,德州则是Travis的起点与终点。那里包含了他的过去,他在4年前跑到沙漠时遗留在那里了,所以当他回到文明生活后,还必须要再回去一次把它找回来。前面介绍的几部公路电影,沿途的景观多半只是陪衬剧情的背景。文德斯对公路的喜爱,使得《德州巴黎》花了很大一部分在描绘沿途的景观,原本他想要拍一部从阿拉斯加纵贯北美洲到德州的电影。不过他的编剧告诉他“你可以在德州发现美国全部”。而事后他同意这点。他在拍摄本片时也用相机捕捉了美国西部的风貌,而有摄影集问世。
6、《玻璃玫瑰》(The Voyager)
《玻璃玫瑰》(Voyager)是德国导演沃尔克·施隆多夫(Volke Schlondorff)1991年的作品。这部电影与其称为公路电影不如说是“旅行电影”(因为搭飞机和坐船亦占有很重的份量)。全片是由两个相关的片段组成。男主角Walter Fabor搭乘的飞机中途失事,迫降在墨西哥的沙漠中。他闲来与一个德国商人攀谈,发现商人的同学正好是他在二次大战前的同窗好友。而好友的前妻亦正是Walter青梅竹马的女友。
《玻璃玫瑰》具有神秘悬疑色彩
Walter是一个水利工程师,做事一向理性。但是当他们获救以后,Walter却突然和商人一起去墨西哥丛林找他哥哥,而不顾在纽约堆积如山的工作。但当他们前往那好友的住处时,发现的却是一具悬吊在梁上的尸体。
葬礼之后Walter匆匆回到纽约。为了摆脱情妇的纠缠,他决定坐渡轮前往巴黎参加一个会议。在渡轮上他碰到一个年轻女孩Elizabeth,两人似乎是不同世界的人,在任何一方面都不相配:Walter是纯粹的理性主义者,Elizabeth则酷爱存在主义哲学;Walter专长于科学技术,Elizabeth则钟情于艺术;Water己过中年,Elizabeth正当豆蔻年华。但两人却彼此互相吸引。
在巴黎两人再度巧遇,并相偕前往南欧旅游。途中并发生了超友谊关系。但在无意中Walter得知Elizabeth是年轻时女友Henna之女。惊诧之中他不得不怀疑这个女孩是她女儿。在希腊Elizabeth不慎为毒蛇咬伤,危急之下送医急救,在医院Walter遇到多年不见的Henna,也得知Elizabeth就是他的亲生女儿。第二天 Elizabeth就死了。
本片看似是普通的爱情文艺片,不过前后两段迥然相异的旅行经验,却足以丰富其本身的意义。男主角身为一个理性主义者,对任何事都抱持科学的态度冷然对待,连飞机失事也无动于衷。然而理性并不能解释他为什么要和一个素不相识的人去墨西哥丛林找寻多年未连络的朋友,不能解释他为什么会和自己的女儿坠入爱河,更不能解释花样年华的少女为什么会猝然而死。他在旅程中的经历,除了跟他过去的回忆牢牢纠结在一起以外,也凸显出人生的偶发性和荒谬性。
8.总结
公路电影主元素:无论是在影像作品中还是文字作品中,道路永远都是充满隐喻和象征的一个元素。在公路片中,人们无一例外地在追寻着一些东西。一条充满黄沙、尘土和岩石的道路,或者一个空旷的、世界尽头般的地方,都用它们的影像见证了人生的旅途。似乎只有在那里,内心中最真的、最自然的、或者最向往的、记忆中最深刻的,才能够被找到。
其实,以前也好,现在也好,美国也好,其他国家也好,公路片中的每一个主角所投射的都是现实中面对日复一日枯燥生活的我们。他们的旅途也就是我们的旅途。所以,当电影院中漆黑的屏幕上光渐渐亮起,出现一条路时,您愿意忘记身后熟悉的世界,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开始冒险之旅吗?
公路片发展到现在,似乎已经能够容纳无限的形式了。很多导演借用公路和旅程做载体,对自己内心的世界做出呈现,所以说,无论是怎样的一段旅途,我们都期望能够到达内心中向往的彼岸。